太原晚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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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原话里的ldquo圪榄rdquo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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杂七杂八说“圪榄”

郝妙海

我的家,在如今晋阳湖的北畔。曾经,“圪榄”两个字,是家乡人口中出现频率极高的一个词。试举几例如下:

玉茭圪榄,长期以来,家乡一带的大秋作物都以高粱和玉米为主。当地人将高粱叫茭子,其秸秆叫茭棍榄。而将玉米叫玉茭子,其秸秆叫做玉茭圪榄。直到上世纪50年代,玉茭圪榄和茭棍榄都是乡民们冬季烧炕的主要柴火。由于要烧炕用,所以收割后要在田间晾晒干才往回拉。如果某一抱柴没晒干,或晒干后遭雨雪又湿了,烧炕时便光冒烟不着火。这时便不论玉茭秆还是茭秆,一律称作“湿蒙筋圪榄”,须重换一些柴来烧了。

顶门圪榄,也叫抵门圪榄。旧日,当地无论是房门还是街门,都是双开木板门。门上一般配套有门搭搭、门贯贯、门插插等,都是锁门用的。由于旧日社会长期处于动荡不安之中,乡民们为了自保,为街门又配置了一件安全设施,那就是顶门圪榄。一般是一根比胳膊稍粗点五尺左右长的硬木(榆、槐)棍。当夜晚关门闭户后,将此棍斜撑于门后,以增加安全系数。

在当地方言中,利用“圪榄”的本意,还引伸出很多带有贬义的形容人的词儿。

二圪榄。也即二杆子。如说某个人是个“二圪榄”,即是说此人行为莽撞,办事不动脑子,常率性而为。

犟圪榄。如说“喔怪犟圪榄”,即是说那个人是个一根筋,说话办事认死理,好抬杠,不听人劝,不撞南墙不回头。

呛圪榄,是说其人说话不讲情面,不择词汇,让人下不了台。这种人往往得理不饶人,不得理也抢三分,不大好沟通。

绝圪榄。本指无后的男性老人,但带有贬义。有时指那些不近人情,不讲事理,处事孤僻的人。如当面指责“活成你个绝圪榄”或“活下你个绝圪榄”时意思往往是后者。对于真正的无后者,除非其十分惹人嫌,一般不会使用这个词。

在当地,还有一句十分流行的口语,叫“挨(nāi)圪榄”。字面意义是遭棒打,其实是句骂人话。但在日常生活中,这三个字常用于男性朋友间的玩笑、调侃,或对对方表达一种无奈、不满,与词义无关。

(文章刊载于《太原晚报》年7月29日天龙/晋风版)

太原话里的“圪”

郝妙海

在太原方言中,“圪”字字缘极好,和许多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字都能组合在一起,变幻出无数生动形象的词来。然而,这些词,太原地区的人能懂,外地人就不一定了。下面列举一些,不知你能否“圪捣”清楚。

圪台(高出地面的土或石台,也指台阶。)圪节(同骨节,有时指人有骨气,如“你是个镣圪节,他是个软面条。”)圪料(弯曲不直。有时指人性情古怪,不普通。如“他那个人挺圪料,不好交处。”)圪溜(偷偷溜走,如:“会还没散,他就圪溜了。”)圪眊、(偷偷地看,如:他从门缝缝里圪眊了一下。)圪缩(受冷或惊吓的样子)圪针(植物上的刺,如酸枣圪针。)

圪出(形容布料类制品不平展,有皱褶。)圪劳(角落,如炕圪劳,墙圪劳。)圪歇(稍微休息。)圪钻(躲起来。)圪捣(鼓捣,私下交流,如“你俩*圪捣甚咧?”)圪眯(少睡一会儿。)圪蛋(圆状的东西,对孩子的爱称叫“亲圪蛋”。)圪都(拳头。)圪摆(小幅度摆动。)圪梁(一般指高大的土、石堆,如山圪梁。)圪洞(洞,如炕圪洞。)圪堆(堆状物,如灰渣圪堆。)圪瘩(球形状的东西,也指思想中一时解不开的结。)圪杈(树的枝杈,如顶门圪杈。)圪丝(细小丝状物,如萝卜圪丝。)圪滚(在地上滚动,如说小孩“看你圪滚下一身土!”)

圪呀(表示将要去,如“我进城圪呀”,即准备去城里。)圪扭(小幅度转动。胳膊肘也称作圪扭);圪利(常指突然挠人痒处。)圪挤(推挪拥挤。)圪抓(轻轻地抓挠,少量抓取。)圪磨(磨蹭。)圪瞅(斜着眼看,一般喻不屑或制止的形态。)

圪搅(搅拌,喻指扰乱,如“他一圪搅事情就*了。”)圪扯(牵连,扯不清。)圪戳(形容地方窄小或人多有点拥挤。如:车厢里一下拥进来十几个人,圪戳的身子都转不了。)圪掇(背地指指点点,如:这个女人作风不好,常有人背后圪掇她。)圪捂(悄悄地传递,如:乘人不注意,他圪捂给她一张条子。)圪朽(植物枯萎,如:一夏天没雨,庄稼都圪朽了)。

(文章刊载于《太原晚报》年4月18日天龙/晋风版)

毛*神

张玉虎

在太原的农村,十字路口有“五道爷”,进了院里有“土地爷”,锅台上有“灶王爷”,马圈里有“马王爷”……总之,凡是你能想到的地方,就都有一个“神”在那里。人们对于大多数的神都是心存敬畏的,唯有“毛*神”是个例外。

原来,毛*神是人们心目中的“贼神”,是一个不光彩的神,是一个上不了“台面”的神,难怪人们说起它来,总是那么不恭。我们的先民真是够幽默,够智慧,他们把神界设想得和人间一样丰富,和人间一样有趣!人间有偷儿,神界哪能没有?在村里,有哪个人相貌猥琐邋遢,行踪怪异诡秘,人们就说,那可是个毛*神,或者直接给起个绰号叫毛*神。我们村里就有外号毛*神的主儿。农妇们因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口角时,也会互相指责对方为毛*神,以示鄙夷。人们开玩笑时,也常常用毛*神来奚落人。毛*神虽然上不了台面,但在农村人的口中出现的频率却远比其他神仙高。

毛*神是贼神,那它的职责就是帮“顶戴”它供奉它的人往回偷东西。村里的人们传言说,“顶”毛*神的人家,囤里的粮食吃不完,不等人家吃完,毛*神就给“倒弄”回来了;衣服穿不破,不见扯布不见动针线,就穿上新衣裳了……不过,传言只是传言而已,没有谁去验证过,我在村里多少年,也没有见过谁家有毛*神的一席之地。

更可笑的是,传说中的毛*神不光偷粮食,偷衣服,偷财宝,还偷茅坑里的茅粪!因为茅粪能肥田,能让地里多打粮食,那也算是一种财物呀。据老人说,毛*神偷茅粪时,手段很不一般,他老人家能把茭梆榔儿(即高粱秆的节儿)作为“容器”来“运输”茅粪,把其他人家茅坑里的茅粪搬运到主人家的茅坑里。那时的人愚昧、迷信,农妇们往往还要安顿自己的孩子说,“黑夜在街上碰到风刮着茭梆榔儿跑,可不敢用脚踩,那是毛*神倒弄茅粪哩,你一踩就会溅一脚臭茅粪。”

集体化的那些年,农民的一切都是集体的,连茅坑里的茅粪也不例外。集体派人拉着木制的粪桶从社员家的茅坑里掏茅粪,掏一桶给记“3工分”,相当于一个“劳动力”干半天的活儿,也算是那时农民“收入”的一部分。于是便有人家打起了茅坑的主意,把洗菜水洗碗水洗脚水洗脸水统统往茅坑里倒,茅坑当然就比别人家满得快,但那茅粪的“质量”就可想而知了。别人家的茅坑一个月最多满一次,这样人家的茅坑一个月就得满三次。茅坑满了,就叫队里掏茅粪的来掏。每遇到这样的人家,掏茅粪的人就会抱怨说,这家人顶着毛*神哩。

(文章刊载于《太原晚报》年5月24日天龙/晋风版)

图片选自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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